沙漠蝗虫到底会不会威胁我国?20年前浙江3万鸭子坐飞机去新疆灭蝗虫,故事曲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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蝗灾在东非持续肆虐,肯尼亚发生70年来最严重的沙漠蝗虫入侵,索马里和埃塞俄比亚也正在经历25年来最严重的蝗虫入侵。联合国官员说,蝗虫入侵将使大约1900万人面临严重粮食不安全风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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蝗灾也已蔓延至亚洲。遭受27年来最严重蝗灾的巴基斯坦为抗击蝗灾,于2020年1月31日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,还批准了《抗击蝗虫国家行动计划》。

印度拉贾斯坦邦财政部长说,4000亿只蝗虫袭击了该邦,大量农作物被毁,并有向邻邦蔓延之势。印度学者预测蝗灾将造成印度粮食减产30%-50%。

沙漠蝗虫是这次蝗灾最主要的群体。印度官员说,一小群沙漠蝗虫平均每天吃掉的食物,“相当于大约10头大象、25匹骆驼或2500人的口粮”。

灭蝗要靠科学防治,科学防治首推生物防治。2001年6月新华社报道,新疆养殖的灭蝗鸡鸭有近70万只。另报道,2000年5月,新疆北部发生特大蝗灾。3万只鸭子乘飞机从浙江长兴赶往新疆吃蝗虫,这批鸭子来自浙江长兴,它们原来的主人是长兴县林城镇天平村养鸭大户杨大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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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疆巴里坤草原的治蝗的鸭群。

当年“鸭司令”,如今在哪里?

毕竟事隔20年,昨天打听杨大元颇费周折,前前后后花了3个多小时。先从长兴县问到林城镇,后来一位镇宣传干事帮我联系到天平村李书记。

李书记今年40多岁,他说20年前的鸭子灭蝗的事他知道的,但不是特别清楚。

我问杨大元的情况,李书记说,老人几年前就过世了。“他老婆去了县城不在村里,儿子早就去了外地联系不到。老一辈的村干部现在也没住在村里……”一系列让人失望的线索接踵而来,最后李书记帮我联系了陈洪亮。

陈洪亮50多岁,在林城镇塘南村上班,他说自己是杨大元的堂弟辈亲戚,一直把杨大元叫“叔叔”。

陈洪亮说,堂叔杨大元2016年就因病去世了,生前一直做鸭苗养殖,当年他的鸭场是当地养殖规模最大的。

陈洪亮说,堂叔当时这批鸭苗,属于“樱桃谷”鸭仔,仅出生45天。(“樱桃谷”鸭原产英国,是一种白色肉鸭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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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桃谷鸭——当年长兴运去新疆灭蝗的肉鸭品种

“我记得当时那些小鸭子是用特制的笼子装箱的,一个箱子里有三四个隔层,从杭州萧山机场用飞机运去新疆……”

陈洪亮说,堂叔只是通过中间商把鸭苗卖到了新疆,自己并没跟过去。堂叔知道鸭苗到新疆是治蝗虫的,后来一段时间特别关心新疆的灭蝗进展,老是在报纸电视上找新闻看,希望某一天听到消息说,他的鸭苗在新疆战果累累。

当年有浙江鸭参与的十万“鸭子大军”在新疆草原投入战斗后,战果累累。到当年8月底,新疆至少100万亩优质草原上地毯般覆盖的蝗虫被鸭子彻底歼灭,鸭子们的辉煌战绩也得到了新疆灭蝗最高司令部———新疆治蝗灭鼠指挥办公室的首肯,他们在考察后指出:鸭子捕蝗能力强、捕食量大、“军”纪严明,出动鸭子是草原清剿蝗虫、保护生态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。

其中杨大元的3万鸭苗功不可没,当年长兴广播电视台制作的新闻《长兴鸭兵新疆扫蝗》在第二年的浙江省广播电视新闻评奖中获得广播短消息一等奖。

去年6月底的一天,县政协召开常委会,林城镇天平村养鸭大户杨大元是政协常委,那天他也参加了会议。会议上,杨大元说这段时间鸭子的销路特别好,销量大增,前些天一万只鸭苗还首次登上了飞机空运到新疆参加扫蝗救灾……第二天,新闻中心派出的四名记者兴冲冲地赶往杨大元的养殖场……

新疆传来消息说,用鸭子扫蝗的效果非常好,而且长兴的鸭子质量好,捕食量大,过几天他们就打算进第二批。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我们非常兴奋,这下终于可以拍到或者录到鸭苗出笼现场了。杨大元更高兴,他的第二批鸭苗不用愁销路,还能卖上好价钱……

7月8日,杨大元终于传来消息,说出笼的第二批鸭苗次日上午将运往新疆。第二天一大早,我们就来到了杨大元的养殖场拍摄了鸭苗出笼的现场……后来参加评选,这条广播短消息因思路清晰,事实清楚,现场感强录音效果好而一举夺冠……

——节选自《“长兴鸭兵新疆扫蝗”获奖前后》(作者周健 杨耀新)

杨大元当时向记者介绍说,这次鸭苗能销往新疆,全靠省农科院的牵线搭桥。1999年2月他就与省农科院建立了合作关系,对方提供信息技术销售渠道,他负责孵化饲养,没想到首次合作就非常成功。

浙江省农业科学院研究员卢立志,就是当年“长兴鸭兵进疆灭蝗”的直接介绍人。昨天我加微信采访时,发现他的头像是只“小黄鸭”,表情包也是“鸭系列”。

“鸭子特别爱吃昆虫,实验证明,一只成年鸭一天能吃掉半斤左右(200多只)蝗虫,甚至连蝗虫的蛹也吃掉。”他说,鸭子吃蝗虫是地毯式的“全面扫荡”,而且吃蝗虫长大的鸭子肉蛋味道好,生长速度快,灭蝗“退役”后即可成为美味佳肴。华东、华南地区有悠久的养鸭传统,而新疆以前很少养鸭,所以当时来浙江空运 “鸭兵”去灭蝗。

“我主要是搞科研,新疆那边有需求,我就介绍我们这边的农户对接。杨大元就是当时认识的,我让他直接和当地的对接人联系,也算双赢互助吧。”卢立志说,都知道鸡能吃虫子,其实鸭在战斗力上比鸡更胜一筹。和鸡比,鸭子活动能力、觅食能力、生存能力、放牧能力、抗旱能力都更强,所以更接新疆的地气。

绍兴鸭如今是浙江赴疆灭蝗主力

卢立志研究员说,杨大元当年养殖的樱桃谷肉鸭,这几年已经淡出了浙江人的餐桌,取而代之的是绍兴鸭,也就是我们经常吃的老鸭煲原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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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鸭(绍兴鸭)——这几年大规模推广,并大量运到新疆灭蝗的品种

“2000年那会,陆续分批运了10多次‘鸭兵’去新疆,每批都有一两万只。后来这些年也依旧保持互通,只是报道相对少了很多。”卢立志说,现在因为政策原因,长兴逐渐取消养鸭,大部分“货源“转由绍兴诸暨提供,绍兴鸭是一种蛋鸭,相比胖胖的白色肉鸭行动更敏捷,灭虫效率也更高。

卢立志说,他现在仍熟悉并长期对接联系的绍兴鸭养殖户,就有十多个。

“作为浙江送去新疆灭蝗‘主力军’,就去年的不完全数据统计而言,绍兴鸭少说也陆续运去了几十万只。”

卢立志这些年一直研究家禽养殖,其中一个研究项目就是鸭子的上岸笼养。

“你想,一个村都在河道里养鸭,上游鸭子生病了会影响下游,但是笼养就能极好地避免这个问题。”和传统意义水养相比,笼养在环境友好、生物安全、产品优质等健康养殖方面更具优势,还能提高产蛋量,减少破蛋率。

2019年,卢立志领衔的项目“蛋鸭种质创新与产业化”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。

鸭和鸡比 消灭蝗虫谁更厉害?

昨天浙江省农业科学院研究员卢立志说,治蝗主要有化学和生物两种方法,前者成本高,效果不彻底,会有农药残留,后者则没有环境污染,而且一举多得。

“鸭子是一种群居动物,管理起来会比鸡方便,而且生命力更强,适合野外生存。它们吃起虫子来很凶的,尤其是现在主推的绍兴鸭,‘作战能力’特别强。”

生物治蝗主要靠天敌,从数量来说,鸡鸭肯定是主力。2000年新疆当地投放治蚯的鸡鸭数量大致是5∶1。(除了鸡鸭,还有鹅和火鸡,不过数量都很少)。

从“知网”能查到的论文数量看,关于牧鸡治蝗的论文约130篇,牧鸭的论文30篇。也有把牧鸡和牧鸭放在一起做研究对比的。

比如:《高海拔草原牧鸡、牧鸭生物治蝗试验》

作者:李建辉;单位:农五师八十六团畜牧公司

试验地点:赛里木湖畔草原,海拔2300米,长期以来一直是蝗灾重灾区。

实验对象:50日龄海兰公鸡苗1000只,平均体重0.6 kg/只,70日龄北京鸭苗700只,平均体重0.9 kg/只,均健壮。

实验步骤:将鸡鸭放养于蝗虫密度为75头/平米的草场上,3到5天后,草场上蝗虫密度下降为10头/平米。鸡鸭从6月20日开始养,到8月20日结束。

经测算,鸡群和鸭群在放养40天后,从消灭蝗虫数量统计,相当于增加鲜草48吨,以鲜草0.2元/公斤算,这部分创造经济效益9800元。

试验结束时,鸡出栏850只,平均耗料4公斤/只,平均体重1.6 kg/只,每只鸡亏损0.5元。鸭出栏687只,平均耗料4.5公斤,,平均体重2.9 kg,赢利1.5元/只。

实验结果:治蝗牧草收益9800元,养鸭赢利1050元,养鸡亏损500元,牧鸡、牧鸭生物治蝗总效益为10350元。

实验小结:高海拔草场牧鸭比牧鸡治蝗优势明显,鸭在高海拔山区适应性好,易于管理,成活率高。

养鸭治蝗也有过深刻教训

很多论文都提到了鸭和鸡相比,成群结队,易于管理,不像鸡似的,自由散漫,到处乱跑。

但是用鸭治蝗也有过教训,比如2001年,乌鲁木齐市畜牧兽医检疫草原工作总站做的养鸭灭蝗实验,从浙江萧山购进2日龄鸭苗4000只,在乌鲁木齐东部乌拉泊牧场,分成两个试验区分别做试验。

第一个试验区20天,圆满完成防治任务(死亡600只)。第二试验区,因为“连续5天下雨,气温骤降至5摄氏度,鸭子无法灭蝗觅食,饮料也用完无法运送,鸭子在饥寒交迫中大量死亡(死亡近2000只),最后转到山下饲养。”

试验效果:本次养鸭灭蝗实验达到了预期的目的,灭治率达到90%以上。灭治率高,效果好,对环境不造成污染。而且鸭子在治蝗工作中,具有群聚性强,便于管理,采食量大,喜食蝗虫,抗逆性强,对野外环境适应性强等优点。

经验教训:养鸭治蝗的群体数不要超过1000只,本次实验中,近4000只鸭子在一起管理,群体太大,在前面的鸭子将蝗虫吃光,后面较弱的鸭子则无虫可吃,只是在后面为了跟群而疲于奔跑,最终被拖垮拖死。实验中发现该问题后,及时将大小进行分群。养鸭治蝗推广中应采取分散,由农牧民自行开展,这样便于管理和降低成本,同时达到控制蝗虫的目的。

4000亿只沙漠蝗虫会不会来中国?

不少网友担心,这次距离中国仅“一步之遥”的蝗灾,会不会影响中国?

2019年1月,草地贪夜蛾从云南省入侵,随后在国内多地蔓延。由于是外来入侵物种,导致防控难度较大。由于越冬量大、北迁时间提早,业内认为,2020年草地贪夜蛾全面爆发的可能性也很大。

中国农业大学昆虫学系主任石旺鹏认为,比起草地贪夜蛾,沙漠蝗的食性更广,移动性更强,繁殖量更大,适应性更强,危害更大。而如果两种虫害叠加爆发,将会是种植业的灾难。

北京梭日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马文峰称,虽有山系阻隔,可一定程度阻挡蝗虫入侵,但也不容轻视。青藏高原并不可以完全阻隔飞蝗的袭扰,雅鲁藏布江流域也是重要的蝗灾发源地。更重要的是,蝗虫可以通过中南半岛,进入我国云南、广西,进而扩散到全国其他地区,草地贪夜蛾2019年侵入国内,就是走的该路线。

——据《第一财经日报》

浙江大学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程家安则认为:“影响不会很大”。

程教授说,根据农业部《全国蝗虫灾害可持续治理规划(2014-2020年)》,我国常年蝗虫发生面积约为2.8亿亩次左右, 其中飞蝗(东亚飞蝗、亚洲飞蝗和西藏飞蝗)常年发生面积为3000万亩左右。这次在非洲和南亚成灾的蝗虫是沙漠蝗,虽然飞蝗和沙漠蝗都叫蝗虫,可是它们的习性和引起灾变的条件并不相同,我国并不是沙漠蝗的分布区。

根据蝗虫的迁飞行为和特性,沙漠蝗经巴基斯坦和印度来我国,需经过一个天然的地理屏障——青藏高原(昆仑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),因而难以直接进入我国。此外,高原的低温加上缺少食物,也会制约沙漠蝗种群的发展。

但是,鉴于FAO(联合国粮农组织)认为,蝗灾扩大趋势可能会持续到今年6月,如果沙漠蝗能经印度迁至缅甸等东南亚国家,那么也不能完全排除沙漠蝗进入我国云南等地的可能。

蝗灾早已纳入我们的《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》管理范围,我国具有健全的有害生物监控和防治体系,以及改治结合,兼顾虫源地改造和发生地防治以持续控制蝗虫灾变的策略和经验。同时,近年我国已研究开发了对蝗虫具有高效的绿僵菌、微孢子虫等绿色生物农药,“因而即便沙漠蝗进入我国,我们也有能力控制其危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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